卿初

小小姐(性转dover，性转避雷)

(史向人设，性转仏英，背景是18世纪末的美国南方，不真实的he)

  萨凡纳的任何一家千金都知道，柯克兰家的罗莎小姐与波诺弗瓦家的弗朗索瓦丝小姐很不对付。

  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在临近的三个州都是少有人能及的，更要命的是她的魅力。她有一双蓝紫色的眼睛，比矢车菊淡一点，比鸢尾花深一点，当她注视你的时候，没有一个男人能坐怀不乱。她那张小巧的嘴巴似乎就是为接吻而生的，嘴唇红润晶莹，在男孩唇上轻轻一点，就够男孩回味好几天。更别提她高挑的身材，窈窕的体态，纤细的腰肢和能跳各种舞步的小脚。

  有趣的是，虽然弗朗索瓦丝的男人缘好得不行，女人缘却也不算差，她那一张巧嘴里面的甜言蜜语让女孩子们都沉醉其中，她还擅长亲吻和拥抱，让你觉得她是你的挚友。对于这个人，羡慕嫉妒是有的，但很少有人能厌恶她。

  但罗莎.柯克兰小姐是个例外。

  罗莎.柯克兰也算是个美人，如果她翡翠色的眼睛除了冷漠还能带点温柔，纤细的手除了翻书还能和男孩子们相握，她的嘴巴除了轻声细气地指出兄长们和朋友们不合规矩的地方还能和男孩子们接吻，那她也应该是引人瞩目的一方佳人。

  罗莎很受长辈的喜欢，年长的太太们，都觉得她是一个淑女，一个标准的上等女人。

  但罗莎的兄长们，除了亚瑟，都不喜欢这个小妹妹，尤其是斯科特，觉得自己的妹妹活得就像个老嬷嬷，他当然知道罗莎不喜欢弗朗索瓦丝，于是经常讥讽罗莎是嫉妒弗朗索瓦丝比她受欢迎。

  罗莎对弗朗索瓦丝当然喜欢不起来，一天之内撞见自己的哥哥斯科特与别人接吻就算了，还撞见从小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表哥阿尔弗雷德.F.琼斯与别人接吻。关键这个别人都是同一个人，法国女人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她对这个人还怎么喜欢得起来？

  这无关于嫉妒，而是不合规矩，更是伤了罗莎的自尊心，她从心里面觉得弗朗索瓦丝是个浪荡的女人。

  “恕我直言，斯科特，”罗莎轻声道，“为什么现在的男孩子都喜欢不规矩的女人呢？像波诺弗瓦那种女人？”

  “请你对弗朗索瓦丝放尊重点！”斯科特吼道。

  “请你对你妹妹放尊重点，还有，你们到哪一步了，居然直呼教名。”他们的母亲不满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对斯科特呵斥道，“这合规矩吗？”

  斯科特吃了瘪，转身就把这事告诉了弗朗索瓦丝。

  正在摆弄哥哥弗朗西斯从法国带回来的帽子的弗朗索瓦丝乐不可支:“罗莎真是这么说我的？”

  斯科特半靠在弗朗索瓦丝的梳妆台上，撇了撇嘴:“真的不知道，罗莎这性子是怎么养出来的，还有亚瑟，他们简直就不像我的家人。”

  弗朗索瓦丝把帽子戴在头上，又在下巴打了个结，端详着镜子里面完美无瑕的脸，不怀好意地笑道:“虽然我也不喜欢你那个古板的妹妹，但是如果逗逗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亲爱的，你真美。”斯科特看着弗朗索瓦丝喃喃道。

  弗朗索瓦丝微微一笑，站起来，在斯科特唇上啄了一口。

  宴会上，弗朗索瓦丝通常是艳压群芳，她的金发像波浪一样披散着，和珍珠耳环一起充满生命力地摇晃，窈窕的身躯裹在浅紫色的羽缎长裙里，孔雀毛的扇子用缎带掉在她纤细的手腕，胸前别着石榴石胸针，白皙的胸脯毫不吝啬地裸露在外，引得男士们分分侧目，是的，她无疑的宴会的中心。

  罗莎把头发梳成两个发髻，用黑色的网套固定着，身上是绿色的塔夫绸长裙，披肩规规矩矩的搭在肩上，她本来是想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当一朵壁花，或是等阿尔弗雷来请他跳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弗朗索瓦丝要坐在自己旁边，她看了一看自己周围弗朗索瓦丝带来的一圈追求者，头疼不已。

  罗莎冷眼瞧着，弗朗索瓦丝就像一个女王，男士们都乐意为她效劳，讲各种笑话逗她开心，她的一句玩笑话，一个笑容就能让男孩们为之疯狂。

  “感觉怎么样？”弗朗索瓦丝用气声在罗莎耳边说道。

  她果然是故意的！罗莎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对弗朗索瓦丝怒目而视，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弗朗索瓦丝浅笑着，嘴角弧度刚刚好。罗莎强忍愤怒，也绽出一个浅笑。

  好不容易挨过了午餐时间，到了姑娘们该午睡的时候。罗莎和弗朗索瓦丝跟在姑娘们后面，往卧室走去。

  “罗莎，你不饿吗？”弗朗索瓦丝小声问。

  “什么？”

  “我看你中午几乎什么都没吃，你不饿吗？”

  “波诺弗瓦小姐，在家里面用餐是宴会的礼仪，您不会不知道吧？”罗莎讽刺道，“而且，您忙着和情郎们调情，哪能注意到我呢？”

  弗朗索瓦丝无奈地撇了撇嘴:“你这是嫉妒。”

  “我没有。”

  “不是嫉妒，难道你喜欢我，你吃醋了？”

  “波诺弗瓦小姐一”罗莎无奈到拔高音量，看到前面的小姐们都回头看她们，似乎很诧异她们会交谈，声音又低了下去“你们法国人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的吗？”

  到了休息室，罗莎缩在了角落的床上，不想再和这个无可救药的女人有什么交集，但弗朗索瓦丝居然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弗朗索瓦丝推了推她，又扯了扯罗莎绿色长裙的袖子:“好了，柯克兰家的小小姐，别生气了，姐姐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罗莎没有回头:“波诺弗瓦小姐，我准许您用这么称呼我了吗？”

  弗朗索瓦丝做出了十分痛心的表情，但一想到没人看得到，又把这副样子收了回去，往罗莎那里凑了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讲究这个呢？我就是想问你，被大家环绕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罗莎冷冰冰地说，往旁边挪了挪，“我会有丈夫的，不需要搔首弄姿。虽然他也在你的魅力圈子以内，但是我们还是会结婚的。”

  “阿尔弗雷德.F.琼斯？”弗朗索瓦丝笑了，“你那个表哥？你们甚至还没有订婚，你就为他守身如玉了？”

  “罗莎，你快16了吧？长到16岁，还没有和男人接吻，没有和绅士们牵手，有什么意思？”

  “波诺弗瓦小姐，你似乎快18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为什么不早点嫁人相夫教子，却整日在外和那些跟你以后不会有任何交集的男人眉来眼去？”罗莎转身，忍无可忍。

  “嫁人吗？”弗朗索瓦丝想了想，摇摇头，“嫁了人就不能和男孩们调情，得穿上深色的裙子，自动下降到凉亭里面去，宴会上谈论的永远都是谁怀孕了，谁要生孩子。”

  “你不想嫁人？当老姑娘还是当修女啊？”罗莎反唇相讥，“谁能不嫁人？”

  “罗莎小姐，”弗朗索瓦丝唇边浮起一丝笑意，“你把大家都吵醒了。”

  罗莎看着大家都睡眼惺忪地望着她们，懊恼地骂了句贱人，却不料又被弗朗索瓦丝捕捉到了，拿来打趣她不像个淑女。

  现在，罗莎是真的真的很讨厌弗朗索瓦丝了。之前，只是厌恶她放荡的行为，现在，是讨厌这个人，从头到脚，从内到外。

  弗朗索瓦丝当然看得出来罗莎对她的态度，但她一点也没有被人讨厌的自觉，甚至经常坐马车到柯克兰家。柯克兰家的几个男孩子都很欢迎她，但女主人显然不怎么想让她进家门，但她只说来找罗莎玩耍，碍于情面，柯克兰太太也不能不留她吃晚饭。

  她们经常闹得不欢而散，罗莎自认为很克制了，但她在弗朗索瓦丝面前，经常表现得不像一个上等女人，南方女人的矜持和英国淑女的高贵都被她不知不觉地抛到脑后。

  弗朗索瓦丝显然也没有让着她的意思，在人前用讥讽的微笑看着不能发作的罗莎，在人后又笑她虚伪。

  “罗莎，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来我家吃晚饭？”弗朗索瓦丝摆弄着不知道哪位爱慕者送来的香水，她很喜欢，随时带着身上。

  “弗朗索瓦丝，你觉得我们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都在你们家吃过这么多次晚饭了，说实话，感谢上帝，没被毒死是我的幸运，你们的厨子也是你们从英国带来的吧？”

  “不想吃就走，”罗莎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没人想让你吃晚饭。”

  “真让人伤心，我去问问你的哥哥们，到底想不想留我吃晚饭。”

  “我的天，”罗莎扶着额头，“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你除了勾引男人还会做什么？”

  “勾引女人？”

  “......滚！”

  罗莎到底还是到波诺弗瓦家里面吃了晚饭，因为弗朗索瓦丝一次又一次说自家的食物才叫食物，柯克兰家的那是毒药。罗莎用过晚饭后，不得不承认，除了波诺弗瓦家举办宴会时，她家平时的食物也比自家好吃稍微那么一丁点。

  她委婉地称赞了波诺弗瓦家的食物。

  “你终于舍得夸赞除了书和让人心烦的规矩以外的东西了。”弗朗索瓦丝由衷地说。

  罗莎好不容易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来，小罗莎，喝点红酒，这是我哥哥弗朗西斯从法国带回来的。”

  “......我不会喝酒。”罗莎有点心虚，毕竟不会喝酒的上等女人确实不多。

  果然，“你居然不会喝酒，哪个上等女人不会喝白兰地，红酒和香槟呢？”

  罗莎面无表情地接过红酒，喝了一小口，却不小心被呛着了。

  弗朗索瓦丝把帕子递给了她，又拍了拍她的背。

  罗莎本以为，弗朗索瓦丝的帕子肯定有刺鼻的香味，没想到却是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她拍罗莎背的动作也很轻柔，罗莎似乎懂了，为什么这么多男男女女都喜欢她了。

  只要不开口，“不会喝就别喝啊，我又没逼你。”

  弗朗索瓦丝给她倒的红酒后劲不小，她又喝了整整一杯，等她醒来时，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床上了。

  弗朗索瓦丝穿着睡衣，坐在床沿上看着她。

  罗莎刚清醒，还是有点头疼“现在什么时候了？”

  “晚上九点半，刚做完祷告。”

  “什么？”罗莎脸颊滚烫，翠绿的眼睛里满是懊恼，“我的马车夫呢，我要回家。”

  “马车夫已经睡了，刚刚弗朗西斯回来了，和你哥哥亚瑟一起，我让你哥哥回去告诉你家人你今晚住在我这里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叫了很多次，你不醒。”

  罗莎抓着被单，快要哭出来了:“这，这太不合规矩了，柯克兰家的幼女宿醉不归。”

  弗朗索瓦丝有点手足无措，很显然她不怎么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只好轻声哄道:“亲爱的，别难受，做个祷告早点睡觉吧。”

  那夜之后，罗莎就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弗朗索瓦丝并没有逼着自己喝，自己宿醉让她来照顾自己，还在她面前失仪(她忘了自己已经在弗朗索瓦丝面前失仪很多次了)。

  弗朗索瓦丝的十八岁生日，罗莎准备送一个让她惊喜的礼物，来修补一下两人的关系，于是她在厨子那里学会了烤司康饼，自己亲手烤了一盒司康饼，用粉色的盒子包装起来，还用粉丝带打了一个蝴蝶结。

  “我的天！”弗朗索瓦丝咬了一口司康饼，立马吐到了手帕上“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罗莎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你做的啊，”弗朗索瓦丝看着罗莎的表情，立马改口，“我是说，很好吃的司康。”

  “你不用骗我，”罗莎不想跟她说自己手都烫出了泡，“不喜欢就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这个人，又怎么会喜欢我烤的司康呢？”

  “我的小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你这么可爱，我不喜欢谁也不能不喜欢你啊！”弗朗索瓦丝想再吃一口司康表示自己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但是看着司康又下不去口，只好咽了一下口水。

  “油嘴滑舌，满口谎言！”罗莎嗔道，把弗朗索瓦丝推出了房间。

  弗朗索瓦丝站在罗莎的卧室门口，若有所思。

  她们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了。

  宴会的时候弗朗索瓦丝还是坐在罗莎身边，但是她却不再理那些烦人的追求者，两人像多年好友那样聊天，相互打趣，和弗朗索瓦丝偶然间的触碰也能让她心猿意马。

  罗莎的追求者忽然就变多了，之前她总是板着一副脸，像个十五世纪的女学生，现在她整个人都充满了生命力，脸上总是笑盈盈的。柯克兰太太自然也看出来了，她语重心长地对罗莎说:“亲爱的，你看上去就像是恋爱了，我希望那个人是阿尔弗，如果是，你也要注意分寸，别忘了你是个上等女人，如果不是，希望你能早日把那个人抛到脑后，私相授受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十六岁生日当晚，我们会宣布你和阿尔弗订婚的消息。”

  刚开始，罗莎还否认自己有了心上人，到后面听到母亲宣布自己要订婚了，立马慌了神“母亲，我16岁就要订婚吗？弗朗索瓦丝18岁了也没有订婚。” 

  “16岁不小了，我十五岁就嫁给你父亲，十六岁的时候已经生了你大哥了。”柯克兰夫人看了罗莎一眼，喝了一口红茶，这个习惯还是她从英国带来的“你不要和那些放荡的法国女人比，你是英国淑女。好了，我给你时间，但是你必须在订婚前把事情处理好，明白了吗？”

  柯克兰夫人明显不想再让波诺弗瓦进柯克兰的家门，她觉得弗朗索瓦丝带坏了自己的女儿，小儿子亚瑟也跟着弗朗西斯鬼混，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做不出拒绝波诺弗瓦进家门的无礼行为，尤其这还是罗莎的生日宴会。

  弗朗索瓦丝准备的礼物，是遥远的东方国家，清国烧制的茶具，上面是她们都看不懂的图案，并蒂莲花，在市面上价值不菲。

  进了宴会厅，弗朗索瓦丝对罗莎一笑，罗莎看了弗朗索瓦丝一眼，似乎被这光芒灼伤了视线。

  “小小姐怎么不开心啊？”弗朗索瓦丝自然地坐到了罗莎旁边，把茶具递给了罗莎的侍女，“我给你准备了茶具，你可以用这个喝茶了，虽然你们的茶并不好喝。”

    罗莎并没有理她，而是站起来，挽住了阿尔弗雷德的手，去逛花园了。

  弗朗索瓦丝很不明白，为什么罗莎突然对她这么冷淡，甚至连基本礼仪都顾不得了。午饭后，她把罗莎拉进了一个房间里，问她:“罗莎，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柯克兰夫人责备你和我往来了吗？”

  罗莎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玩着裙子上的绒花，半晌不开口。

  “弗朗索瓦丝，我真的很讨厌你。”罗莎淡淡道，抬起了头，“你行为放荡，不守规矩，爱嘲讽人，在你面前我甚至不像一个上等女人。毫无疑问，你会带坏我，我们之后，就不要再往来了吧。”

  “那你哭什么？”

  罗莎听到了弗朗索瓦丝的声音，拿手胡乱抹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满面是泪。

  弗朗索瓦丝似乎有些无奈，把手帕递给了罗莎:“我的小小姐，你这样哪还有个淑女的样子啊，擦一擦吧，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不要让自己哭。”

  “为什么？”罗莎觉得有点丢脸，赌气道。

  “因为，我会心疼啊。”

  罗莎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弗朗索瓦丝，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戏谑，但是没有。

  “罗莎，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爱上我了，是不是？”

    罗莎满面通红，她当然知道这是不洁的，她刚要出声反驳，就听到弗朗索瓦丝的话:“巧了，我也是。”

  她怔怔地看着弗朗索瓦丝，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面前的少女只是笑着，然后俯身吻了下来。

  斯科特不止一次在兄弟姐妹们面前炫耀过他和弗朗索瓦丝接吻的事，他说和弗朗索瓦丝接吻就像是蜻蜓点水，风过无痕，轻轻的一吻就能扰动你的心弦。

  显然他是在胡扯了，罗莎想，她被吻得情迷意乱，弗朗索瓦丝的吻就和她本人一样炽热，像太阳一样摄人心魂，唇齿相依，她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掠夺着罗莎嘴里的空气，直到罗莎要窒息了，拼命挣扎，弗朗索瓦丝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罗莎摸着自己红肿的嘴唇，恨恨地看着对面的女人:“你别以为我会像你的那些猎物一样，被迷得神魂颠倒。”

  弗朗索瓦丝舔了舔嘴唇，蓝紫色的眼里满是笑意:“可是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我亲爱的小小姐。”